提到苍耳，你会想到什么？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种植物可能只是野外郊游路上时不时挂到衣服上或者身上的一个小小“馈赠”，有时冷不丁刺得人一痛，但更多时候，它算得上“人畜无害”。
苍耳在世界各地分布广泛[图/吴斯雅 摄]
然而，作为一种原产于美洲的入侵植物，苍耳在全球范围内广泛传播，对农业发展、生态系统稳定和生物多样性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威胁。举例而言，在南亚国家巴基斯坦，这种植物自20世纪80年代初引入后便迅速蔓延，在旁遮普省和开伯尔-普什图省等农业区尤甚，成为影响当地作物生长和生态平衡的主要有害因素。近日，来自巴基斯坦奥卡拉大学植物学系的穆罕默德·瓦希德等科研人员共同完成的关于苍耳的研究成果刚刚发表在学术期刊《BMC Ecology and Evolution》上。
“2020年至2022年，我们在旁遮普等地进行了广泛的实地调查，记录了苍耳的详细分布情况，并结合全球生物多样性信息机构（GBIF）的公开数据，共收集到82条分布记录。在对这些数据进行筛选后，构建出了物种分布模型（SDM）。研究结果显示，苍耳目前已侵入巴基斯坦约21%的土地，尤其是中部和东北部地区，由于气候条件适宜，这些地区最有可能成为未来苍耳蔓延的重灾区，”穆罕默德·瓦希德说。
苍耳入侵巴基斯坦农田和铁路轨道[图/穆罕默德·瓦希德摄]
目前，苍耳普遍被认为是巴基斯坦危害最严重、分布最广泛的杂草之一。研究人员还指出，苍耳的分布受到季节性气温变化、最湿季平均气温、土壤总氮含量等因素的直接影响。研究表明，在全球面临气候变化的大背景下，巴基斯坦除信德省以外的大部分地区可能进一步遭受苍耳的入侵。这种蔓延趋势对包括但不限于玉米、大豆和棉花在内的重要经济作物构成了重大威胁。
“我们的大模型预测，在未来的气候变化前题下，苍耳的适宜栖息地将进一步扩大，可能导致生物多样性丧失和本土植被减少。”对此，穆罕默德·瓦希德强调，研究人员、政策制定者、资源管理者和利益相关者需要共同努力，制定有效的策略来阻止这种入侵物种的蔓延。
对于苍耳给巴基斯坦带来的困境，曾30余次到访巴基斯坦、对当地气候、土壤、水文情况有详尽了解的国际展望联合会副理事长兼农业委员会主任、著名中国农业专家袁国保教授向记者表达了自己的相关见解。“苍耳在中国并未造成重大危害，一般用普通除草剂就能根除。但考虑到它的带刺果实极易经由人或动物广泛传播，或许我们可以转换思路，用‘变废为宝’的方法来对付它。”
在巴基斯坦，苍耳是一种危害，但其种子的毒性可以作为一种天然的杀虫剂，对棉蚜、红蜘蛛等都有很好的效果。“另外，在中国，它也是一种传统中药，有散风寒，通鼻窍，祛风湿的功效，”袁教授介绍，若利用当地人力大量采摘成熟的苍耳果实，风干后出口到中国作为药材使用，可以实现双赢。
“除了增加当地农民的收入外，这种方式也比单纯使用有害除草剂对生态环境更友好。对于所有入侵植物，包括动物，首先要做的就是从源头上杜绝它们的流入，例如加强边境检疫等。如果有害物种已经蔓延到国内并造成危害，我们需要利用综合防治方法，努力发现这些生物的价值，争取变废为宝。”袁教授说